大國重器
以命鑄之
3月3日,《感動中國2021年度人物頒獎盛典》播出。中國核潛艇第一任總設計師、中國船舶集團七院(時稱六機部第七研究院)原副院長、黨委副書記彭士祿院士當選感動中國2021年度人物。
天地(di)英雄氣,千秋尚凌然!“愿將此生長報國”,彭士(shi)祿深潛一生,不負(fu)(fu)時代,不負(fu)(fu)祖(zu)國。他的精神(shen),值得每一位(wei)船舶人(ren)學習。
《感動中國》頒獎詞
歷經磨難
初心不改在深山中傾聽
于花甲年重啟
兩代人為理想澎湃
一輩子為國家深潛
你,如同你的作品無聲無息
但蘊含巨大的威力
——《感動中國》2021年(nian)度人物 彭士(shi)祿
他一生做了兩件事,作為中國首任核潛艇總設計師研發設計了“深海利器”核潛艇,作為總指揮為中國建起了第一座大型商用核電站。這兩件事都掀起“核巨浪”,改變了中國核動力的發展格局。
他是革命烈士的后代,幼年顛沛流離,3歲喪母,4歲喪父,兩次被國民黨抓進監獄,后在黨的關懷培養下成長成才。他心懷感恩之心,心懷國之大者,祖國的需要就是他的志愿。
他叫彭士祿,中(zhong)(zhong)國(guo)共產黨(dang)黨(dang)員(yuan),我國(guo)著名核動力專家。2021年3月22日(ri),他以96歲(sui)高齡(ling)在北京逝世。5月26日(ri),中(zhong)(zhong)共中(zhong)(zhong)央宣傳(chuan)部追(zhui)授他“時(shi)代楷模”榮譽(yu)稱號。
滿腔赤誠惟報國
有一種(zhong)信念,叫做(zuo)報(bao)答(da)黨(dang)和(he)人民(min)(min)的(de)似海恩情(qing)。彭士(shi)祿的(de)一生見(jian)(jian)證(zheng)了中國(guo)共產黨(dang)的(de)百年歷程,見(jian)(jian)證(zheng)了中華民(min)(min)族從(cong)站起(qi)來到(dao)(dao)富起(qi)來再(zai)到(dao)(dao)強起(qi)來的(de)偉(wei)大歷程。從(cong)幼年時(shi)的(de)顛沛流(liu)離(li)到(dao)(dao)響(xiang)應祖國(guo)號召投身核動力研究,再(zai)到(dao)(dao)成(cheng)為我國(guo)第一任(ren)核潛艇總設計師,他用一生踐行感黨(dang)恩、聽黨(dang)話(hua)、跟黨(dang)走,他的(de)個人成(cheng)長(chang)處處體現黨(dang)的(de)保(bao)護和(he)引領,更飽(bao)含著對黨(dang)和(he)人民(min)(min)的(de)赤子之(zhi)心。
生在英雄家,傳承紅色家風。“一個漆黑的暴風雨之夜,奶媽背著我逃難,躲避敵人的搜捕。”這是彭士祿能回憶起的最早的童年印象。作為中國共產黨早期農民運動主要領導人之一、“農民運動大王”彭湃的兒子,小小的彭士祿被國民黨視為“斬草除根”的對象之一,成為國民黨在全國懸賞搜捕的通緝犯。為了躲避國民黨反動派的追捕,當地百姓冒著被殺頭的危險,保護烈士留下的“根苗”。從那時起,彭士祿過起了姓百家姓,穿百家衣,吃百家飯的日子,有了20多位“阿媽”。8歲時,彭士祿被國民黨當局抓進監獄。陰森恐怖的牢房里,飯里有蟲子,身上有虱子,不僅如此,敵人還逼供讓他承認自己的身世。1935年,未滿11歲的彭士祿再度被捕。后來,花甲之年的彭士祿曾到汕頭石炮臺監獄探訪,找到當年關押他的漆黑牢房時,激動地說:“就是這間,就是這間!我在這里受到了多少拷打。”
85歲時,有記者采訪彭士祿,很多事情他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但只要聊到他的“阿媽”和“核潛艇”,他的眼睛里就是滿滿的光。“感謝老百姓的養育”,彭士祿曾親筆寫下這八個字,寥寥幾筆卻藏著無限的感激。他總說:“我對人民永遠感激,無論我怎樣的努力,都感到不足以回報他們給予我的恩情。”
長在紅旗(qi)下,義(yi)無反顧(gu)“我愿意(yi)”。經歷過(guo)非常(chang)人所能想象(xiang)的(de)童年,彭(peng)士(shi)(shi)(shi)祿超乎尋(xun)常(chang)地(di)懂事與努力,他(ta)深(shen)藏(zang)的(de)感恩之心,變成了(le)(le)燃(ran)燒的(de)火種。15歲(sui)(sui)時(shi),彭(peng)士(shi)(shi)(shi)祿被送往革命圣地(di)延(yan)安(an),終(zhong)于結束了(le)(le)東(dong)躲(duo)西藏(zang)的(de)日子。他(ta)曾回(hui)憶說:“經歷了(le)(le)監獄里暗無天日的(de)生(sheng)活,來到延(yan)安(an)后,我感覺(jue)自己人生(sheng)的(de)天空一下子就亮(liang)了(le)(le)。”20歲(sui)(sui)時(shi),彭(peng)士(shi)(shi)(shi)祿光榮加入了(le)(le)中國共(gong)產(chan)(chan)黨(dang)。對于黨(dang)的(de)關懷,彭(peng)士(shi)(shi)(shi)祿回(hui)憶道:“延(yan)安(an)圣地(di)培(pei)育了(le)(le)我自力更生(sheng)、艱苦拼搏、直率坦誠的(de)品格。我堅(jian)信共(gong)產(chan)(chan)主義(yi)必勝(sheng)無疑,作為共(gong)產(chan)(chan)黨(dang)員,我將為之奮(fen)斗(dou)終(zhong)生(sheng)!”
▲彭士祿在蘇聯
1951年,26歲(sui)的(de)(de)(de)(de)(de)彭(peng)(peng)士(shi)祿(lu)(lu)以優異的(de)(de)(de)(de)(de)成績考(kao)取(qu)選(xuan)(xuan)派留(liu)學(xue)(xue)蘇聯(lian)的(de)(de)(de)(de)(de)名額,前往喀山化(hua)工學(xue)(xue)院化(hua)工機械系學(xue)(xue)習(xi)。彭(peng)(peng)士(shi)祿(lu)(lu)在(zai)(zai)蘇聯(lian)學(xue)(xue)習(xi)期間,世界(jie)上第(di)一(yi)艘核(he)(he)(he)潛艇——美國(guo)核(he)(he)(he)潛艇“鸚鵡螺”號潛入太平洋,途(tu)經(jing)歐亞非三大洲后又回(hui)到(dao)美國(guo)東海(hai)岸,在(zai)(zai)它下水后的(de)(de)(de)(de)(de)三年多時間里(li)(li),總航程達到(dao)6萬多海(hai)里(li)(li),消耗(hao)的(de)(de)(de)(de)(de)核(he)(he)(he)燃(ran)料(liao)僅有幾千克。這樣重大的(de)(de)(de)(de)(de)戰(zhan)略武器讓世界(jie)各(ge)國(guo)都(dou)感受(shou)到(dao)了巨大的(de)(de)(de)(de)(de)威懾(she),也(ye)迅速引起了我國(guo)領(ling)導(dao)人的(de)(de)(de)(de)(de)高(gao)度關注。正在(zai)(zai)蘇聯(lian)訪問(wen)的(de)(de)(de)(de)(de)陳賡大將把彭(peng)(peng)士(shi)祿(lu)(lu)召到(dao)中(zhong)國(guo)駐蘇大使(shi)館,問(wen)他(ta):“中(zhong)央(yang)已決定選(xuan)(xuan)一(yi)批留(liu)學(xue)(xue)生改行學(xue)(xue)原子能核(he)(he)(he)動力(li)專業,你愿意改行嗎?”彭(peng)(peng)士(shi)祿(lu)(lu)脫口(kou)而出:“我當然(ran)愿意,只要祖國(guo)需要。”從此,彭(peng)(peng)士(shi)祿(lu)(lu)與“核(he)(he)(he)”結(jie)緣,把自己的(de)(de)(de)(de)(de)畢(bi)生精(jing)力(li)與祖國(guo)核(he)(he)(he)事業的(de)(de)(de)(de)(de)發展緊緊地聯(lian)系在(zai)(zai)了一(yi)起。
“彭拍板”掀起“核巨浪”
一句“我愿意”,彭士祿轉行從事核事業,選擇了“深潛”人生,開始了在核技術“無人區”的艱難探索。
兌現“一萬年也要搞出來”的誓言。1958年,為打破美蘇等國對核潛艇技術的壟斷,中央批準研制導彈核潛艇。然而那時,我們無圖紙資料、無權威專家、無外來援助,僅有的資料是從報紙上翻拍的幾張模糊不清的外國核潛艇照片和一個從美國商店買回來的兒童核潛艇模型玩具。面對重重困難,毛澤東主席氣勢如虹地說:“核潛艇,一萬年也要搞出來。”“當時我們這批人有學化工的、有學電的、儀表的,我們大多數人不懂核,搞核潛艇全靠4個字——自教自學。”彭士祿回憶道。是怎樣的“自教自學”呢?先由他和僅有的幾個懂一點核動力的人,一邊自我學習,一邊給大家開課!他還發動大家一起學英語,俄語資料沒有了,就改看英文資料。彭士祿對年輕人說,要腦袋尖、屁股圓,腦袋尖鉆進去,屁股圓能坐得住。他回憶道:“困難時期,我們都是吃著窩窩頭搞核潛艇。那時沒有電腦就拉計算尺、敲算盤,那么多的數據就是沒日沒夜算出來的。”
1970年12月26日,我國(guo)首艘核潛(qian)(qian)艇(ting)“長(chang)征一號”緩(huan)緩(huan)駛向(xiang)碧波深(shen)處,彭士祿和戰友們挺(ting)立碼頭,眺望大海盡情歡呼(hu)。中(zhong)國(guo)成為繼美國(guo)、蘇聯、英(ying)國(guo)、法國(guo)之后世界(jie)上(shang)第5個擁有(you)核潛(qian)(qian)艇(ting)的(de)國(guo)家,兌現了“核潛(qian)(qian)艇(ting),一萬(wan)年也(ye)要搞出來”的(de)誓(shi)言(yan)。深(shen)海中(zhong)的(de)核潛(qian)(qian)艇(ting),無聲卻有(you)無窮的(de)力量,在驚(jing)濤駭浪中(zhong),彭士祿書寫(xie)下(xia)對(dui)國(guo)家和事(shi)業的(de)忠誠。
▲ 圖為1997年1月20日,彭士祿在(zai)中國(guo)船艦研究院介紹我國(guo)首艘下水航行的核潛(qian)艇。
結束“中(zhong)國(guo)(guo)大陸(lu)無核(he)(he)電”的(de)(de)歷史(shi)。核(he)(he)潛艇成功了(le),跟核(he)(he)動力打了(le)大半輩(bei)子交(jiao)道(dao)的(de)(de)彭士祿又(you)有了(le)新的(de)(de)使命。這一次(ci)國(guo)(guo)家交(jiao)給他的(de)(de),又(you)是一次(ci)極為(wei)(wei)艱(jian)難的(de)(de)開拓墾荒。中(zhong)國(guo)(guo)發展核(he)(he)電,究竟該走(zou)哪種(zhong)技(ji)術路線(xian)?20世紀70年代(dai),熔(rong)鹽(yan)堆方案和壓(ya)(ya)水(shui)堆方案如(ru)何取舍,一時成為(wei)(wei)爭論的(de)(de)焦點。經(jing)過科學(xue)論證和調(diao)研,彭士祿力排眾議,提出我國(guo)(guo)建造的(de)(de)核(he)(he)電站應采用(yong)國(guo)(guo)際上(shang)技(ji)術成熟(shu)的(de)(de)壓(ya)(ya)水(shui)堆路線(xian),并(bing)充分利用(yong)我國(guo)(guo)剛建成的(de)(de)陸(lu)上(shang)模式(shi)堆技(ji)術經(jing)驗及其(qi)工業(ye)配套設施,容量可(ke)暫定為(wei)(wei)30萬千(qian)瓦。這一方案也為(wei)(wei)我國(guo)(guo)核(he)(he)電走(zou)“以壓(ya)(ya)水(shui)堆為(wei)(wei)主的(de)(de)技(ji)術路線(xian)”起到(dao)了(le)關鍵作用(yong)。
改革開放后,國家宣布引進法國技術在中國建設大型核電站。1983年,彭士祿被任命為大亞灣核電站籌建總指揮。年近花甲,他再一次踏上了共和國核電事業的拓荒之路。此時的大亞灣核電工程,既沒有足夠的建設資金,也缺乏足夠的人才和技術,要在這樣的條件下攀登核電領域的“高精尖”,無異于建“空中樓閣”。盡管如此,在彭士祿等人的艱苦努力下,大亞灣核電工程于1987年順利開工。同年,他又被國家委以新的重任,擔任秦山二期核電站董事長,負責建設中國第一座自行設計、建造的大型商用核電站,那一年,彭士祿62歲。有了在大亞灣“摸著石頭過河”的經歷,彭士祿對打贏這場硬仗多了幾分底氣。
從引進消化吸收國際先進技術到自主研發核心技術,幾十年的時間里,彭士祿帶隊打贏了一場又一場核電領域的拓荒之戰。回顧這些核電發展歷程中的重大項目,有人問彭士祿,難嗎?他總會回答,“靠大家,就不難”。
用(yong)數(shu)據(ju)說(shuo)話是(shi)“彭(peng)拍板(ban)(ban)”不變(bian)的(de)(de)底氣。在(zai)一(yi)(yi)(yi)次次重大(da)決策面前,彭(peng)士祿敢(gan)(gan)拿(na)主意,大(da)家都管他(ta)叫(jiao)(jiao)“彭(peng)大(da)膽(dan)”、“彭(peng)拍板(ban)(ban)”。第(di)(di)(di)一(yi)(yi)(yi)座(zuo)核(he)(he)(he)潛艇陸上(shang)模式堆,第(di)(di)(di)一(yi)(yi)(yi)艘(sou)核(he)(he)(he)潛艇(401核(he)(he)(he)潛艇),第(di)(di)(di)一(yi)(yi)(yi)座(zuo)核(he)(he)(he)電(dian)(dian)站(zhan)的(de)(de)技(ji)術路線(秦(qin)山一(yi)(yi)(yi)期核(he)(he)(he)電(dian)(dian)站(zhan)),第(di)(di)(di)一(yi)(yi)(yi)座(zuo)百萬千(qian)瓦核(he)(he)(he)電(dian)(dian)站(zhan)(大(da)亞灣核(he)(he)(he)電(dian)(dian)站(zhan)),第(di)(di)(di)一(yi)(yi)(yi)座(zuo)自主大(da)型商(shang)用(yong)核(he)(he)(he)電(dian)(dian)站(zhan)(秦(qin)山二(er)期核(he)(he)(he)電(dian)(dian)站(zhan)),這位置身(shen)于(yu)中國核(he)(he)(he)電(dian)(dian)事業頂(ding)峰的(de)(de)人物,這位功勛卓著(zhu)的(de)(de)科學家,開創(chuang)了中國五個(ge)“第(di)(di)(di)一(yi)(yi)(yi)”,每一(yi)(yi)(yi)個(ge)“第(di)(di)(di)一(yi)(yi)(yi)”都是(shi)他(ta)帶(dai)著(zhu)科研人員“摸著(zhu)石頭過(guo)河”,遇到重大(da)問題很難決斷時(shi),是(shi)他(ta)敢(gan)(gan)拿(na)主意,勇(yong)(yong)于(yu)擔當(dang)。于(yu)是(shi),“彭(peng)大(da)膽(dan)”“彭(peng)拍板(ban)(ban)”的(de)(de)外(wai)號逐(zhu)漸(jian)被人叫(jiao)(jiao)響。當(dang)然(ran),“彭(peng)大(da)膽(dan)”并非有勇(yong)(yong)無謀,一(yi)(yi)(yi)個(ge)個(ge)重大(da)工程(cheng)背(bei)后的(de)(de)運作(zuo)機(ji)理被他(ta)掰開了、揉碎了、窮盡了,自然(ran)有底氣拍板(ban)(ban)。他(ta)的(de)(de)“根據(ju)”就(jiu)是(shi)數(shu)據(ju),而且是(shi)一(yi)(yi)(yi)手數(shu)據(ju)。
彭(peng)士祿在核(he)電籌(chou)備建設時(shi)期使用(yong)的工(gong)作筆記本(ben)被大(da)家尊(zun)稱為“天(tian)書”,沒有計算(suan)機(ji)的年代,他的筆記本(ben)上字跡清秀、整齊(qi),核(he)電站(zhan)數以萬(wan)計的數據(ju)、信息都(dou)一(yi)(yi)一(yi)(yi)記錄其中。從反應(ying)堆到關鍵(jian)設備,從工(gong)程(cheng)進(jin)度到成(cheng)本(ben)造價,他都(dou)能(neng)做到心中有數,小到匯率、公(gong)式,大(da)到核(he)電站(zhan)參數、工(gong)程(cheng)進(jin)度,可以說算(suan)無遺(yi)策。他筆記本(ben)上寫就的幾(ji)頁(ye)(ye)紙,往往是他起(qi)草了十多頁(ye)(ye)草稿才濃(nong)縮出(chu)來的。
淡泊名利 永葆初心
有一種使命,只為播撒世代傳承的紅色種子。忠于理想的兩代人,淡泊名利、永葆初心、不改本色。
“對公明白,對私糊涂”的鮮明品格。2017年,彭士祿榮獲何梁何利基金科學與技術成就獎,獲得100萬港元獎金。彭士祿決定捐獻獎金,設立一個獎項,用于獎勵青年核動力科技工作者。按照慣例,獎項名稱應以捐款人本人名字命名,但遭到了彭士祿的婉言拒絕。經過多方說服,彭士祿才同意將獎項命名為“彭士祿核動力創新獎”。辦完獎金捐獻手續,女兒彭潔和他開玩笑:“你得了這么多的獎金,給我點多好。”沒想到彭士祿認真了:“這個錢也不是我的,是國家的。”彭潔說,自己本來是和父親開玩笑,聽到這一席話,立刻被感動了:“他和爺爺一樣,心里裝的是全天下勞苦大眾。因為他從小感受到的是一種愛,親身感受到貧苦農民百姓給予的養育之恩,所以有了一種更大的胸懷,就是要回報祖國,回報黨和人民對他的養育之恩。”
彭士祿心里揣著兩筆賬,一筆是公事的“明白賬”,另一筆則是私事的“糊涂賬”。他說:“做一個明白人談何容易?要有超前意識,對問題有新思路、新見解;對工程技術能親自計算主要數據;對工程進度能說出某年某月應辦哪幾件關鍵事;對技術攻關能親自掛帥出征,出主意,給點子……但當一個糊涂人則更難,凡對私事,諸如名利、晉升、提級、漲工資、受獎等,越糊涂越好。”
“干(gan)驚(jing)天動(dong)地事,做隱姓(xing)埋名(ming)人(ren)”的精神密碼。深海,游弋著中國核(he)潛(qian)艇(ting)(ting)(ting),也深藏著彭士(shi)祿的功(gong)與名(ming)。“我這一(yi)(yi)輩子只做了(le)(le)兩(liang)件事:一(yi)(yi)是造核(he)潛(qian)艇(ting)(ting)(ting),二是建核(he)電站。因此獲得了(le)(le)一(yi)(yi)些(xie)獎項(xiang),這些(xie)成績與榮譽不(bu)僅屬于(yu)我個人(ren),它更屬于(yu)核(he)潛(qian)艇(ting)(ting)(ting)人(ren),屬于(yu)核(he)電人(ren),屬于(yu)核(he)事業人(ren)。”這是公開出(chu)(chu)版的《彭士(shi)祿傳》里的一(yi)(yi)句話。這句話,既(ji)是他一(yi)(yi)生(sheng)創新攻(gong)關的感言,也是他一(yi)(yi)生(sheng)淡泊名(ming)利的自畫(hua)像。他有“兩(liang)要”“兩(liang)不(bu)要”,即:不(bu)要名(ming)、不(bu)要利,但要把核(he)潛(qian)艇(ting)(ting)(ting)造出(chu)(chu)來、要把核(he)電站建起來。
▲第一代核潛(qian)艇陸上模式堆廠房(fang)
“中國核動力‘拓荒牛’俯首甘為孺子牛”的人生注解。彭士祿曾在自述中寫道:“也許因是屬牛的吧,非常敬仰‘孺子牛’的犟勁精神,不做則已,一做到底。”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彭士祿的事跡,甚至連他的名字都鮮有人知。1982年,世界第一艘核潛艇美國“鸚鵡螺”號總設計師海曼·里科弗來中國訪問。他會見了我國許多著名的核動力專家,但不無遺憾地說:“就像兩顆彗星不相遇,你們的‘真神’沒出來。”他說的“真神”就是彭士祿。一些外國報刊稱彭士祿為“中國核潛艇之父”,但他本人卻不認可這種說法。他說,我若成為“之父”,成百上千作出卓越貢獻的核潛艇設計者、建造者又是什么呢?中國核潛艇研制成功,絕不是一兩個人的作用所能及的,它是集體智慧的結晶,沒什么“之父”之說,我充其量就是核潛艇上的一枚螺絲釘。
誰說無人知曉,青史早已留名。從烈士的遺孤,到中國核動力事業的“拓荒牛”,彭士祿走完了為祖國“深潛”的一生。一輩子太短,短到他只為祖國做成了兩件事;一輩子又太長,長到他把生命熔鑄進新中國核事業基座上的磐石。
“我們(men)活在(zai)(zai)你的(de)事(shi)業里,你活在(zai)(zai)我們(men)的(de)記憶(yi)里。”有人(ren)在(zai)(zai)緬(mian)懷這位可親可敬(jing)又可愛的(de)老人(ren)時這么寫道。2021年3月30日,在(zai)(zai)《英雄核潛(qian)艇(ting)》的(de)歌(ge)聲(sheng)中,彭士(shi)祿最(zui)后的(de)心愿得以實(shi)現:骨灰撒向大海,永遠守護(hu)祖國的(de)海洋。此(ci)刻,他或許是那(nei)一(yi)朵翻騰(teng)的(de)浪花(hua),正同他最(zui)愛的(de)核潛(qian)艇(ting)一(yi)起深潛(qian),一(yi)路遠航,伴隨著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de)征程,滾(gun)滾(gun)向前,澎湃不息!
點擊圖片,查看詳情鏈接
| 來 源:七 院
| 責 編:高紅梅
| 校 對:方 浩
| 審 核:項 麗(li)/甘豐錄(lu)